四十分钟后,许佑宁缝好最后一针,剪断线,她突然有一种虚脱的感觉,瘫坐在床边半天说不出话来,似乎她才是那个受了重伤的人。
他不愿意睡陪护间,病床又没有家里的床大,他必须小心翼翼保证不磕碰到苏简安,再加上要照顾苏简安,时不时就要醒一次,他睡得自然不怎么好。
许佑宁对上他的目光,背脊一凉,乖乖闭上了嘴巴,心想顶多进去后再想办法走人就好了。
下一秒,苏亦承已经睁开眼睛,做出准备起床的动作:“想吃什么?”
洛小夕半梦半醒间闻到香味,肚子忍不住“咕咕”叫了几声,她果断踢开被子起床,出来一看,餐桌上摆着白粥酱菜,还有蒸得颜色鲜亮的大闸蟹。
扫了眼病房,没人。
这一辈子,她最对不起的人就是苏简安,交出证据,仅仅是她的弥补。
“肉|体关系!”许佑宁破罐子破摔的吼道,“够清楚了吗?”
睁开眼睛,遥控支起窗户,晨光温柔的透过窗口洒进来,海浪的声音时不时传入耳朵,再近一点,是陆薄言轻轻的呼吸声。
他接触过很多女孩,也正儿八经的交过女朋友,但从来没想过永远,也就是说,他从来不走心。
唐玉兰接到电话后,几乎是火速赶到丁亚山庄的,见前天还好好的苏简安苍白着脸躺在床上,心疼却无奈的握|住她的手:“简安,辛苦你了。”
苏简安的第一反应却是不信,就这么几张进出酒店的照片,并不能作为陆薄言出|轨的证据。
“谁管你大爷的凌晨还是清晨!”许佑宁拎起盥洗台上的洗手液就朝着穆司爵砸过来,“穆司爵,你就是个偷窥狂!”
陆薄言认命的笑了笑,偏过头吻了吻苏简安的脸颊:“怪我。”说着把苏简安抱回房间,放水让她洗澡。
最糟糕的一种,是穆司爵发现她的身份了。
许佑宁一戳手机屏幕,挂了电话,却无法挂断心底的悲哀感。她按了护士铃,手还没收回来,门就“咔”一声被推开了。
“他不需要!”说完,许佑宁就要把门关上。穆司爵没再说什么,在停车场和陆薄言分道扬镳。
此时就是最好的提问机会,许佑宁无暇去想穆司爵这句话的背后有没有深意,很好的抓|住了这个机会问道:“你有计划了?”许佑宁擦了擦额头上疼出来的冷汗:“你怕我死掉啊?不过话说回来,我要是真的死了……穆司爵,你不会难过?”
越想越失控,萧芸芸秉着呼吸,用有生以来最快的速度洗完了澡,冲出浴室。被她这么一闹,沈越川已经睡意全无,躺在床上看着她的背影越走越远,终于完全消失在他的视线范围内时,他笑了笑。
说完,她头也不回的径直往停车场走去,哪怕泪水迷蒙了双眼也不敢停下脚步。医院最低规格的病房也是单人房,因此病人并不像一般医院那么多,到了晚上就安安静静的,只有明晃晃的灯光充斥在长长的走廊上,把走廊烘托成一条光的河流。
现在看来,许佑宁果真被人布下的表象蒙骗了,在她心里,他真的狠到可以对老人下手,她甚至不需要向他确认。苏亦承知道洛小夕在找什么似的,拿了套自己的居家服递给她:“穿这个。”